鹿知

【世皆怜羊,不知我心。】
黑松沙士和雪里蕻毒唯粉。

【瞑目】《默契》(歌曲衍生文,微虐)


啪——
突如其来的的光明让秦明眯起了眼睛,他回过头,看见方木站在那里,手臂还保持着开灯的动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神清澈却深不见底。

他扶在女人腰上的手指动了动。

“别——”
方木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图,声音沙哑并且略有颤抖。似乎是不愿再和秦明对视,他的目光突然垂下来。灯光在他的眼睛下方打出阴影,隐约中有光闪烁。

“打扰了。”

秦明眼睁睁的看着方木开门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心脏像是被人用尖细的针头戳破,不一会儿就有大量的血液汩汩流出,怎么也止不住。

他松开女人的腰,扭头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窜入肺部,带来的牵拉痛让他模糊了视线。

“不去追?”

秦明眨了眨眼睛,回过头来看着女人,眼神一片清明,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剩。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而后在女人疑惑的表情中他突然笑了。

其实方木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当他回到家打开灯便看见秦明和那女人的之间的距离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笼罩了他,他想冲上去扯开他们,他想对着秦明大吼大叫,他甚至眼眶里盛满泪水——但是他始终没有。

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看着他们唇齿相依,然后秦明回过头来看向他。他在他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到,包括自己。这令他恐惧。于是他逃了。

方木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上,其实跑出来也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已经是春天,分明春季是最让人感到惬意的季节,方木却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上面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又冰又凉,甚至指尖抚上去有些刺痛,这才恍然自己刚才冷的有多厉害。

他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可以这么说,除了秦明那儿,他无处可去。

还记得两年前秦明走到他的面前,神色淡然的对他说局里安排的宿舍不方便可以借住在他家里,这种让李大宝惊叫的同居邀约虽然让方木感到有些诧异但始终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怀疑。

他和秦明之间有一种特殊的默契。对的,默契。他们在相互看不顺眼之后突然依偎取暖,所有发生的一切不约而同,甚至无需言说。

只是一个眼神便能了解到对方的想法。就像是两个相互契合的齿轮,在经历了磨合之后终于能成功运作,直到缺少了谁也不行。
这台机器太过唯一,也太过贵重,没有人想过更换零件,更没有人发现它也会有磨损的一天。

在那之后也依旧是平日里的日常,上班下班,午夜,晚餐,晚安。平淡的像杯白开水,直到连晚安都省略。并不是所有的案子都会让两人同时出马,于是有时候连轴转了几天不回家见不到面也是常有的事情,彼此心照不宣,也不觉得在外人眼中有多另类。

而后有一天,就在方木觉得这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也很不错的时候,秦明打开了一杯颜色明艳的伏特加。是的——他本是这样夺目的人,他不该屈尊于平淡开水的诱惑,他需要裹着烟味入喉,灼烧血液的温度。

这些方木给不了。也从未想过要给。他木讷,自立,也太过善良。他的善良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幼兽,没有牙齿,所以这是他的闪光点,却也是摧毁他的地方。

秦明都懂。
却亲手用解剖刀一字划开了它。

街上灯火葱茏。
方木扒了扒头发,蹲在街边掏出了手机。翻了翻寥寥无几的通讯录,白色的冷光映在他的脸上怎么看都有些悲凉。打电话或许太唐突,于是他选择了发短信。

“邰伟,最近还好吗?”

也不知道邰伟在干什么,很快就回了过来。
“哎哟喂我的小木木~怎么用空给哥发消息啦?”

方木嘴角一抽,“怎么,不能发?”

“那倒不是。怎么,和秦大法医吵架啦?”
邰伟消息一发出去,本来应该是秒回的方木那边瞬间没了声了,邰伟心里大致有了个底,从裤兜里掏出包烟狠吸了一口。然后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接了。邰伟开口就是语重心长的说教。

“木木啊,我跟你说。这秦明就是个坑,你何苦非要往里跳?”

方木嘴角落下一抹苦笑,半晌之后他出声。

“其实他也没那么糟。”方木终于回话了,内容却让邰伟心里一阵凉,“他一直很照顾我,人虽然冷漠了些,却也不是坏性格的人。到了龙番之后他也很……关照我,给了我很多帮助。”

邰伟站在警局的灯下,他刚刚才写完结案出来准备开车回家,站在大门口冷风吹的他一抖。
邰伟想,如果他是台电脑,那么这会儿他肯定在关机重启了——遇到太多难以抵抗的病毒,他总是会下意识的长按关机键。

可是生活不是程序,很多伤一旦受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就像陈希是方木心口的疤,即使愈合了,那丑陋的疤痕也永远会醒目的提醒着他,雕刻在血脉里,挥散不去。

邰伟对秦明和方木好这事儿他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两人一个闷骚一个木讷,就算真的有了感情也不会风风火火人尽皆知。但是他还是失策了。

虽在外界看来龙番市的心理画像师和法医同进同出关系好的不得了,但也仅此止步这方面,真正知道他俩之间关系的人不多也不少。主要是他们的态度太过淡然,让别人连闲话都说不起来。

他对着昏黄的街灯叹了口气。
“方木,你完了。”他的语气里甚至有些苍凉,“你看看你,还在帮秦明说好话。我是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大概也知道不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毕竟那样你也不用找我。”

方木突然没了回音,像一下子哑了。

“有些事情不用屈就自己。要我看啊,这秦科长哪里配的上我家木木是,面瘫龟毛还死傲娇,碰到屁大点儿事儿嘚啵嘚嘚啵嘚,整个一祥林嫂!我跟你说,过不下去就别过了,谁稀罕和他住一起啊!你说说,当时咱俩一起住宿舍的时候那小日子过的也挺逍遥的是不?虽然你总是让我做饭让我洗碗还在我吃饭的时候说些圣母之光智慧之……之圣一样在我看来哲理又傻逼的话,讲真的我都可以给你的那些话写本书了……”

方木坐在街边,神色淡淡的听着邰伟唠叨,他突然觉得有时候邰伟的话痨也不是那么讨人嫌,比如现在,他的身边热闹非凡,他却觉得安静到全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个人。
但是邰伟让他觉得他还在这个时空里,他的身上还有那么些温度,不至于像个死人一般。

挂了电话之后他的耳边突然安静了下来。

方木突然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安静了,他木然的伸出手捏了捏耳朵。

另一只手的手指还在屏幕上暂停着。他的指尖处一个人的姓名映入眼底,方木突然按了锁屏键,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原本亮着的屏幕突然暗下去。

他愣愣的待在原地,目光放空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闪烁的霓虹灯的光线突然模糊在瞳孔里。
斑驳。

这件事情过后的方木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依旧上班下班出警连轴写结案,工作上的事情一丝不苟。但或许只有他和秦明才知道俩人之间出现的裂痕。

两个齿轮之间不知是哪一方出现了卡顿,但由于这台机器没有停下,于是在继续工作中渐渐出现了更大的损伤,而他们,都没有去管它。

有意无意避开的目光对视,想到同样的关键点同时出声的时候只剩下尴尬。方木发誓他不是有意的,却始终不能克制自己的,下意识的拒绝。

今天没有案件,于是大伙都正常下了班。秦明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开车走了,李大宝还在纳闷两人是不是吵架了,追着方木问了又问。方木好脾气的说没有,然后理了理文件也打算回家了。

一出警局便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
胳膊挂在车窗上,地上一坨烟头证明这个人已经在这儿等了不少时间。

吞云吐雾之间邰伟突然瞟到了方木的身影,手里夹着烟蠢笑着打招呼。

“嘿,木木~”

“所以说,这爱情就是个屁啊!”

“我说这大城市就跟我们那儿不一样哈……这堵得……”正说着,突然一辆小轿车方向盘一打插到了邰伟的前面,踩着绿灯过了十字路口,邰伟一个刹车差点撞上那人,也把自己堵着了,又得等一个红灯。他把方向盘拍得啪啪响,“哎!这龟孙儿怎么开车的啊!这还有没有王法啦!”

“慢点儿开,又不急。”

“怎么就不急啦?!”邰伟坐在驾驶位上扭来扭去的,活像得了痔疮,“我特么还定了电影票呐!错过了可怎么办!”

方木什么也没说。他现在心情不好,也不想说话。要是平时他肯定得说一句邰伟这个大老粗也学会请人看电影啦。

原来开车十几分钟的路程活活堵了一个小时才到。邰伟把车停在停车场就拽着方木急匆匆取票去了。方木站在入场的门口等着,看见大厅的液晶屏上写的字才知道邰伟选的是个烂俗爱情片。

他瘪了瘪嘴,十分想走人。

果不其然。
开场四十分钟之后,方木揪着邰伟的衣领出来了。

“你拉我出来干嘛!电影还没放完呢!”

方木看了一眼打着哈欠的邰伟,道,“你的呼噜打的太大声了。我睡不好。”

“哦……”

邰伟丝毫没有愧疚感,他揉了揉打哈欠挤出来的眼泪水,“那咱们现在去干嘛?我来龙番也没怎么逛过,这次就让你这个地头蛇带我走走啊。”

“行。”方木道,“那我们随便逛逛吧。”

邰伟选择看电影的这个地方是个专门卖奢侈品的商场,所以刚才的电影票应该不会太便宜,方木暗暗想,怪只能怪片子太烂了,他也不是有意要浪费的。

电影院在最高层,他们俩人顺着楼层一层一层的往下逛,两个大男人光看也不买,引得店家频频向他们投去目光。

好在方木不是在意别人目光的人,邰伟大大咧咧的也感觉不到,所以俩人几乎把这座楼里的所有商店都走马观花瞅了个遍。

最后一层是珠宝类的,方木对这些不感兴趣,就领着邰伟往出口走,打算找个地方吃饭填肚子。

目光之间突然瞥到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身影。
高大宽阔的胸膛,一丝不苟的头发,锋利冷冽的轮廓。修长干燥手指间拿着一枚小小的银色的戒指。

他身边那个眼熟的女人欣喜的接过戒指,白嫩的脸上飞过红霞,动人异常。

然后男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女人更加羞涩的捂嘴笑了。

“方木!”

邰伟往前走着,突然扭头发现方木没跟上来,转过身去拉他,却发现那人冷着脸僵硬的像个冰块。

他伸出手往方木眼前挥了挥,方木眼睛不眨的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方向。

邰伟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秦明标志性的黑西装进入他的视线。在看到那人身边娇艳如花的女子的时候邰伟突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笑容突然崩裂。

邰伟怒啐了一声,但是出人意料的他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他一把揽过方木的肩膀,手腕用了极大的力道把方木往出口处带,语气却是不同于动作的温柔,“方木,走了。”

在此同时,原先在珠宝柜低头看东西的秦明忽的扬起眸来。
两人四目相对,秦明神态诧异,黑沉的眸子里乍然闪过了一丝不明的光,也许只是珠宝店里的白炽灯太过闪耀。
那一刻,方木有种心脏里安放的炸弹爆裂的痛感。

这台机器终究是不能动了。两个齿轮吱呀呀的响着,一动就扑簇簇的往下掉着粉末。
太疼了。

方木想,太疼了,以致于命都耗尽了。

方木被邰伟勾着僵硬的出了商场大门,在这期间秦明一直望着他。

从他瘦削的脸一路看下去,他白色的衬衫,卡其色的风衣,还有邰伟搭在他肩膀上很是亲密的手。秦明凌冽的眉一时拧起,眸色深沉,再难映亮。仿佛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

秦明只是站在那儿,盯着那人的背影,直至消失,脑子里一片混沌头痛欲裂。

“秦明,怎么了?”

秦明想,他一定是疯了。

再睁开眼时他的眼睛里荒芜一片。只是那人和同另一人亲密的姿态仿佛烙进了他的瞳孔里,疼的他眼眶发涩目眦尽裂。眼底厚重的铅灰让人无端的生出怜惜。

“没什么。”

他说,“没什么。”

“不去追?”女人思忖片刻,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秦明依然没有说话。

不是他不想追。而是他不知道追上了该怎么开口。他和方木太过默契,在一起是,分开也是。这已然不是解释和不解释的问题,连秦明也弄不清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出现了怎样的问题,他甚至不明白裂缝是如何产生的。茫然。
却不知所谓的坚持。

最终,他将手里的那枚戒指放进首饰盒里。

啪——的一声关上了盒子。

投影灯将他的微笑刻画的苦涩,疼痛到每一个毛孔都战栗。

“有些事情不是用力说别放弃,就可以继续。”

写在文章之后:

我并不清楚现在这篇会不会有下卷,因为它是一时冲动的产物,作为文章来说它是非常不完整的,所以还委屈大家将就着看吧。

此文的灵感来自于伦桑的《默契》,可以说是同名衍生文?我不太知道怎么定义。突然听到这首歌就很喜欢,于是坑坑巴巴的写了出来。

文章里的梗都非常老套,十篇文里五六篇都有,所以再次请大家包容。

这算是情人节的……糖吗?

哎,老实说我真的不想再啃自己的腿毛了!滚去刷题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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