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

【世皆怜羊,不知我心。】
黑松沙士和雪里蕻毒唯粉。

《白日空灵·雪地迷尸》Chapter 1.1

《白日空灵》

文案

CP:秦明X方木(排名具有很重要的意义,笑)

配角:李大宝,林涛,等

文风:不正经的一本正经的正剧

时间:现代

PS: 时间点打乱重置,秦明28岁,方木25岁。

PPS:本人第一次写推理文,乱七八糟的还请见谅。所以啊,在本文里判案不靠证据,不靠心理画像,不靠尸体线索,靠想象力!

PPPS:是哪个小贱人私信我说学医的写这种类型同人文肯定特别带劲的?!很好,是你激起了我写这篇文的兴趣,我要是填不完这个坑我就neng死你。

另外,你们看文之前务必要做的一件事情。麻烦你们把我所写的小段子里各式各样不正经的秦科长的形象抛弃掉……这是个正剧正剧正剧啊!!!

【瞑目是属于原著的,《白日》是属于我的,OOC是肯定的,努力是绝对的。更新是不定期的,评论点赞是一定要有的,长评是看你们对我的爱的,此文一定会完结的。】

PPPPS:写这篇文的初衷,只是因为心理罪带给我的沉重压抑感,也是因为这种压抑感,让我没能将原著看到结尾,而是选择永不翻开最后一本。或许矫情,但是让方木活在我想要的那个时刻就好了。就是因为自以为是的想给方木一个可以给予安放和怀抱的场所,所以有了《白日空灵》,当然不排除我自己的喜爱,笑。

我记得有人说过,如果这世间所有人全都相信人之初性本善,相信这个世界纯真一如初始,那么他将会变成最后一个撒旦,教会人们爱和憎,生与死。那么写这部剧的初衷就是反过来的,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人们心里的恶魔生生把这座城市变成了地狱,你要相信,被鲜血洗礼之后一定会有最后一道圣光降临。永夜无边,白日空灵。

 

所以,我给你们讲述的是所有你们没勇气去犯的罪孽。

 

 最后,催更是第一生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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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已经出去一个多小时了。”

 

“让他在外面待着呗。”李大宝翻了个白眼,顺带把身上的被子紧了紧,然后抓起桌子上的瓜子磕了起来,“瞎操心什么啊。”

 

“我是担心——”林涛闻言从桌子边拖了个凳子坐到李大宝旁边,“这外面下这么大雪,待那么久还不冻成块冰啊!”

 

“他本来就是块冰啊!”李大宝毫不在意的说道,“他的心是冷的,血是冷的,灵魂是冷的……”

 

“哎差不多得了啊,”林涛无奈的看着她眯起眼睛一脸悲愤的吐槽,心中虽然是无尽的赞同但是出于现实不得不着实担忧了一把,“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状况,这都忙的焦头烂额的宝哥您可千万别再添乱!”

 

“我能添什么乱啊!”李大宝不满的把瓜子壳儿往桌上一扔,“这大雪封山又不关我的事儿,我又不是仙女儿能让这雪说不下就不下啦?”

 

“得嘞您呐,坐这儿歇着吧。”

 

李大宝看着林涛紧皱的眉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局长说上山支援的人什么时候能到啊?我都在这儿蹲发霉了,天天跟老秦去柴房看尸体的,看来看去就那么几个证据,老秦都快跟他日久生情了,天天除了吃喝拉撒就跑去柴房和他沟通感情,闪瞎我钛铝合金的狗眼好吗!”

 

李大宝把桌子拍的咣啷咣啷响,“你说他这么努力倒是找到证据了吗?屁大点儿地方看了不止八百遍了!支援的人再不上来我就被冻死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林涛茫然的摇头,心里也不禁暗暗担忧起来,“听局长的口气应该是个挺厉害的人,要是今晚能到指不定明早我们就可以回市里了,回家洗个热水澡!让宝宝给我做份爱心早餐……哎呀,别提多舒服了。”

 

李大宝一听见林涛宝宝长宝宝短的就头皮发麻,这会儿白眼更是翻到天际。

 

“只不过这大雪封山,想要一时半会儿上来也确实不是个容易事。”

 

“不厉害那也不能往这儿塞啊……吃饱了撑的不是?”李大宝掀了被子下床,却被寒冷的空气刺激的一个哆嗦。“嚯!这冷的……”

 

“我们被困在这儿也有两三天了,到现在还找不出凶手,整个村子都人心惶惶的,这时候再派个愣头青过来,不是你说,我都怀疑局里领导是不是脑回沟有问题。”

 

“从龙番市到达这里乘车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来之前我看了天气预报,龙番这几天都是雨夹雪的天气,而这山村周围却是暴雪。车程应该会延长,大约是三个小时左右。”

 

“哎哟老秦,你可算回来了,关门关门!”李大宝被从突然推开的门外席卷过来的风雪冻得舌头都要冻住。

 

“我们上山时下的还是小雪,积雪还没堆积,山路也没有上冻,上山相对比较容易。而现在已经连续三天的暴雪,此刻上山的路一定异常艰难。保守估计,局里派来支援的人能在明天中午之前赶到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总是要抱点希望的不是?万一来的人跟柯南似的,刷刷刷就把案子解决了我们也快活啊!”林涛用手撑着脑袋,除了秦明外他和大宝都显得有些烦躁,或者说除了秦明,这个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很烦躁,“这下大雪的你又去干嘛了你。”

 

“在柴房解剖尸体,”秦明拿过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抿了一口。“看能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那具尸体我们早在来的那天就已经了解的不能再透彻了。”李大宝无奈的摊手,却也是说出了在场人的心里话,“机械性窒息,身上的伤口更是少得可怜,别说伤口,就是他后背被蚊子咬的包我都翻来覆去的看了不下百八十遍了,这种离奇的死亡简直就是个迷!——”

 

“只要凶手杀了人就一定会留下漏洞。”秦明看上去沉稳又镇定,丝毫没有一丝慌乱的气息,他白了一眼着急上火的李大宝。

 

“你看上去就像一只跳跳蛙。”他说完接着镇定自若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空座位,“坐。”

 

“……”

 

李大宝扁嘴坐好,林涛在一边偷笑

 

“尸体的左右眼睑片状出血,全身血液呈暗红色流动性,内脏淤血严重,符合窒息性死亡的特征样改变,另外脖颈处的索沟之间有环形突出褶皱,这证明死者是被绳索样的凶器至少缠绕脖颈两周勒杀窒息的。这里条件有限,我们能做到的仅仅只有这些。但是已经确切的排除了正常死亡和自杀的情况,既然已经能确认的东西为什么不去寻找证据,反而坐在这里——”

 

他瞥了一眼仿佛屁股都被冰块冻在椅子上的两个人,眼神冷的有如门外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期待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又是否靠谱的所谓的支援。你们真不会打算靠他来破案吧?破案真的只是靠脑子想一想就能解决的吗?”

 

看见面前的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心虚的表情,秦明心中顿时了然,无奈的扶住了额头,他早该对这不靠谱的两个人断绝了希望的……就在他默默叹气的时候突然想起过来找他们俩的主要目的。

 

“对了,我刚刚在柴房解剖尸体的时候发现,死者背后类似于被昆虫叮咬的地方,貌似有些异常……”

 

“怎么了?”李大宝一听见解剖有了新进展立马来了精神,“难道那不是蚊虫叮咬的?”

 

“大冬天怎么还会有蚊子……”

 

“嘿!冬天怎么就不能有蚊子了!”李大宝一拍桌子,把林涛吓了一跳,“宝哥我冬天就被蚊子咬过好吗?!”

 

“得得得,您说有就有……”林涛头疼的摆了摆手,顺便向李大宝努了努嘴,示意秦科长现在的脸很黑很糟糕。

 

李大宝秒接收电波,嘿嘿一笑道,“咱们还是听听老秦怎么说吧。”

 

秦明看着面前两个托着大脸眼里散发出浓浓求知欲的正在卖萌装可爱的人,默默捂脸遮眼睛。

 

尴尬的沉默。就在李大宝和林涛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俩的表情过于辣眼睛的时候秦明缓慢的开口了。

 

“死者的背后有几处红色的包块……我们在看到尸体时先入为主的将这些包块划分到了蚊虫叮咬这一块,而不是其他的。因为蚊虫叮咬的包块区分于荨麻疹、痱子和过敏并不是什么难事,死者背后的并没有连片成块的包块区域,这也就证明我们当时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但是我刚才去看的时候,发现原本长着皮疹和水泡的地方已经破溃,并且——有黄色的脓液流出。”

 

扫了一眼不约而同都在沉思的两个人,秦明用食指抵住唇部,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这意味着这个包块,并不只是蚊子叮咬那么简单。”

 

“可是这山里虫子多,是什么叮的也说不好……再说了,我们就这么把尸体放在柴房里,保不准柴房里就有些小虫子。”李大宝放弃了思考瘫在桌子上。

 

“死后的尸体不可能发生生活反应,也就是说这包块里的脓液是在死者生前就形成了的。”

 

“……总不能因为几个虫子的口腹之欲让我们仨跟傻子似的蹲这儿想一整天吧!”

 

“你的一整天里已经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房间里吃瓜子聊天喝茶度过了。”秦明看也不看李大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

 

这里的民宅装修简陋,地上大多没有铺瓷砖更没有木地板,还是坚硬和脏兮兮水泥地。简单的木板床上也只有薄薄的几床被子,晚上睡觉的时候能被冻醒好几回。这还是人家村长特意去翻了生满蜘蛛网的仓库才找出的几床棉被,给三个人分了分。李大宝作为唯一一名女同志,只能落得一床被子连铺带盖的下场,每天晚上裹成一条毛毛虫在被窝里痛斥另外两个大男人的目不忍视耳不能听令人发指的优良作风,李大宝揉搓着被冻的僵硬的脚痛苦不堪。

 

“下这么大雪你让我去干嘛啊?”李大宝哀嚎出声,“人要有良心有愧疚感啊!先不说你们俩每天晚上睡的那叫一个香啊,考虑过我两眼鳏鳏冷到天明的感受吗?!再不让我喝点热水磕点瓜子我就是个濒死的个体了!”

 

“放心吧。”秦明突如其来的安慰差点让大宝闪了腰。但是接下来的一句让她把刚刚喝下去的水直接喷了出来。

 

“你还有脂肪。”

 

“哈哈哈哈——嗷!——你干什么!!”林涛目眦尽裂。

 

李大宝不拘小节的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的水渍,扁着嘴巴把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敲。梗着脖子怒视林涛。

 

见李大宝一脸喷的就是你不服你喷老秦的泼妇表情,林涛只好委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把脸上的茶水抹掉。当然,途中遭到了秦明毫不掩饰的嫌弃表情的直视,真的是……非常尴尬。

 

三人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与平常脚步声不同的是脚步的踢踏声和另一种拖曳声融合,三人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来人是谁。

 

“哟呵,都在啊。”

 

进门的是个六十出头的老头儿,也就是这个村的村长韩宁业,村民一般都尊称他为韩爷。秦明他们暂时居住的房子就是他家的。韩宁业祖上算是个大户人家,家中富裕儿孙满堂倒也美满。那个时候的村民还比较淳朴,有的吃有的喝就没啥念头了,可不比现在的花花心思多。韩家在当地颇有声誉,为人也忠厚老实,于是从韩宁业的太祖开始便是这裕南村的村长,一代延一代,居然还没有下岗。

 

韩宁业穿着红色棉袄头上还顶着个毛线帽笑眯眯的看着三人,衣着朴素的形象让很能夺得外人好感。可惜的是这个慈祥的老人不用细看都能发现他的右腿有些残疾,整个脚踝外翻的非常厉害,平日里走路的拖曳声就是这只脚发出来的。右腿也比左腿细了不止一圈。但凡对医学略懂皮毛的人都大约能看出这是小儿麻痹症的后遗症。

 

“韩爷,您有什么事儿吗?”

 

“嗨我这个老头子能有啥事儿,这不才找到了个好东西,心想着大宝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到我们这山洼洼里可别冻坏了,就赶紧给你送过来了。”韩宁业说着把手里提溜着的小瓜大小金属质地的小玩意儿放到了李大宝面前。

 

“暖手炉!~”李大宝这下可高兴坏了,连忙抢了手炉揣在怀里跟个宝贝似的。这暖手炉里的水并不滚烫,但是李大宝的手早就被冻僵了,现下摸上去只觉得这暖手炉温度灼人,饶是这样也满怀欣喜的抱着死活不撒手。

 

韩宁业见李大宝着实喜欢也咧开嘴笑的乐呵呵的,脸上的褶子都皱到一起去了。

 

“那行,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做饭去。”韩宁业把粗糙的手揣进口袋里,秦明眼尖的看见那上面肿大的青紫色冻疮和灰尘。“你们老远从城里来,我们这山里的饭菜也不怎么吃得惯,但是这雪下个没完,再不喜欢也得吃点!不然哪有力气抗寒啊,是不?”

 

李大宝连忙点头称是,林涛也跟着帮腔说这山里的野菜可好吃了,城里都吃不到。韩宁业笑的更开心了,“得了,想吃野菜啦?厨房里还有些,雪下的大不好挖,好在前些日子备了些。那我这就去了……”

 

“稍等韩爷——”

 

一直沉默的秦明突然开口了。

 

“秦科长这是咋啦?”

 

“我是想问您一下——”秦明思忖着开口道,“这村子周边,或者是山里,有没有什么能使人过敏的东西?”


韩宁业一听这话立刻意识到是案件有了啥进展,他们这个小村子二十多年了一直很安定,突然出了这么个命案弄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不说,这么多天了还没破案村民们连家门都不敢出了。他这个做村长的,能做的也只有积极配合警察了。

 

于是秦明一问他便仔细的思考起来,这山里什么奇怪的虫子植物都有,能让人过敏的多了去了,秦明这么笼统的问一时间他还真不好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山里啥都有,见过的没见过也的太多了……”韩宁业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儿也没想出个屁来,“秦科长你这形容的太广泛了,老汉我也说不出来。谁家人不是进趟后山划个口子长些个皮疹红包的回来?”

 

“说的也是……”林涛见秦明表情严肃,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山里别的没有,就是虫子和树多,总不能一个一个的找吧?”

 

秦明下颌紧绷,一手环抱一手托腮也不说话,仿佛陷入了思考中。李大宝和林涛对视一眼立刻明白这老秦又是神游天际了,忙向韩宁业道了谢。

 

“哎,韩爷,您有事先去忙吧,老秦这一时半会儿肯定也想不出什么。我们对这山头的情况也不熟悉,可劳烦您老多操心了。”

 

韩宁业连声应好,“那要是再有什么老汉我能帮上的一定要告诉我,你们工作不容易老汉我也看在眼里。毕竟是我们村子出的事儿,老汉我能帮的一定帮!我回去也好好想想到底有啥东西能让人过敏的……”

 

“过敏的那个样子啊,最好是像皮疹那样,长红包,然后流脓的。”

 

韩宁业点着头听林涛手舞足蹈的跟他比划,寒暄了几句就拖着腿忙去了,临走还不忘叮嘱林涛一会儿帮他去柴房扛几摞柴回来,他那老婆子可害怕死人,现在连柴房十米之内打死不愿意跨进一步。

可这山里虽然通了电,但做饭烧水这些事情还是烧的柴火,好在林警官比较助人为乐,自打死了人警方介入之后都是他帮着从柴房抗柴到厨房。这次也不例外,林涛笑着答应了。

 

晚上大伙儿一起早早的吃了饭。山里天黑的早,气温也低的吓人,李大宝连吃饭都揣着暖手炉。

饭桌上的气氛很祥和。韩宁业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四十多岁在城里打工,小儿子在省城里上大学,如今放了寒假才得以回家陪老父亲。小儿子韩以风还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二十出头的年纪。细问之下才知道是韩宁业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虽然宝贝却不纵容。

 

韩以风虽出身山里,教养却不错,李大宝第一次见面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几天下来才知道韩以风还是个名牌大学的学生,不由的刮目相看。

 

“对了,秦科长,今天你问我的东西我大致想起来了……”韩宁业端着盘菜上桌,然后将沾了菜汤的手往围裙上擦了擦。“是有这么种植物,村里大多数人都对它过敏的。”

 

秦明夹菜的姿势一顿,放下筷子道,“韩爷不妨说来听听。”

 

“这还多亏了以风,要不然我还真想不起来。以风小时候跟着我去后山采草药,不小心碰到了漆树,当时还没什么事儿,结果晚上一回来就开始发烧,胳膊上肿了一片,又痛又痒。我和他娘也没放在心上,谁家山头上长得孩子不被虫咬一下呢……虽是这么说,但也还是给娃儿涂了点紫药水儿。”韩宁业说起当年事还有些心有余悸。

 

“过了几天,这病情一天比一天厉害,小红疹变成了小水泡,小水泡汇集成了大水泡,大水泡逐渐变成脓包,然后脓包溃烂,脓液流到哪里,哪里就又出新的水泡。就像你们跟我形容的那样,流脓又长包。这下我和他娘可急坏咯,抱着娃儿去了村里的卫生所,那大夫一看,才知道是中了漆毒。娃儿每天晚上痒的睡不着觉,他娘就搂着他按着他的手不让他抓……我听村里人说马蜂草可以治疗漆毒,于是采了回来用盐捣碎了敷,敷了好几天也没啥效果,我心里着急却不敢说,他娘急的每天夜里掉眼泪。找了很多偏方回来试了也没啥用。后来不知怎的,过脓包慢慢瘪下去了,结痂脱落。也不知道是哪种偏方起了作用,反正病好的时候以风整个人脱了层皮。”

 

韩宁业的老伴儿张海英也端了菜出来,听见韩宁业的话也不由的感叹,“是啊,村子里中漆毒的人也不少,后来才知道啥偏方也不管用,要漆毒慢慢发出来才算完。可怜当时以风被那些个偏方弄得,今儿脸绿明儿练黄的……”

 

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您能和我说说那颗漆树是在哪里发现的?”

 

“哎哟,这可说不好。”韩宁业坐了下来,“这都十多年了,这片山头很多植物都被当地的村民开采了,这里也不止我们这一个村。我们村的村民大都被这漆树毒过,后山那片儿就去的少了。别的村有没有把那里填掉也不好说……”

 

秦明思忖片刻,“那您能大致和我们说下漆树大概会在这片山的哪里吗?”

 

“后山向阳的那片树林里,我记得很清楚。那里野兽多,一般不往那儿跑。”韩宁业看了秦明一眼,“秦科长你们该不会想去那里吧……”

 

秦明颔首,“的确有此意。”

 

“去不得去不得。”张海英连忙摆手相劝,“那片林子里有好些野兽,你们啥都没有,细皮嫩肉的也不会打猎的,可不能去。”

 

“您放心吧张姨,这野兽大都也在冬眠不是?”林涛笑着吃了一口菜,“等雪停了我们就去看一眼,再说了这冬天大多数野兽也要过冬了,我们肯定在天黑之前回来,没事儿的。”

 

话说到这份上,张海英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叹了口气勉强应了。韩宁业见气氛不大好于是吆喝着众人吃饭,期间给李大宝夹菜数次,搞的韩以风频频抬头看她。秦明和林涛心中虽有疑惑却没多问,各自低头吃饭。

搞清楚了这皮疹来源的可能原因,秦明倒也暂时松了口气。众人吃过晚饭就各忙各的,秦明叫上林涛和李大宝聊了一会儿,说好等雪停了就去韩宁业说的那片后山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证据,两人点头答应。之后便回各自的房间去了。

 

山里人休息的很早,习惯了晚睡和与黑夜作伴的秦明并没有着急着回房,他站在院子前的台阶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落雪的黑夜总是黑的不那么纯粹,浮着大块灰蓝色颜料的天空中不断有雪花飘落,秦明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天空,那些调皮的冰晶坠在他的睫毛上,细长斑斓的晶体在他的皮肤感知下渐渐融化,雪水像泪一般从他的眼角滑落,逐渐消失在鬓发里。

 

秦明闭上眼睛,又再睁开。直愣愣的看着天空,他突然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他低下头,做了一个小孩子常做的动作。伸出手去,接住了从空中落下来的雪花。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十分好看。小小的雪花在落在他的指缝间,支棱着的棱角晶莹剔透。

 

待到雪花融化,他握紧了拳头,任凭那一丁点儿雪水在指缝间消失不见。秦明目视着那黑暗,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肩头的雪然后进屋了。

 

寒冷的黑夜很快过去。

天还蒙蒙亮张海英就进屋叫醒了儿子。

 

“怎么了妈?”韩以风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向张海英。

 

“帮妈去柴房里扛点柴回来。”

 

“昨晚林哥不是才帮你扛过两摞吗?”张海英帮儿子取过棉衣,韩以风嘴上说着,却是很听话的接过衣服穿上了。

 

“昨个儿做饭烧水洗洗弄弄的,就没多少了。这柴房里弄了个死人,我虽然不信鬼啊怪啊的,但是见了死人心里总是有些害怕……”张海英絮絮叨叨的,说起柴房里的尸体的时候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今年山里雪下得格外大,连我都觉得冷了更别说那几个从城里来的警察了。”

 

韩以风听着张海英的唠叨也没回话,掀开被子开始穿棉裤。

 

“我就想着咱们家也不像城里有空调啊取暖器啥的,最起码……这热水得管够吧!”

 

“妈,您真操心……”韩以风无奈的套上拖鞋,“这警察身体素质不知道比咱们好到哪里去了,还能冻坏不成?”

 

“哎,话是这么说,人家住在咱家,也算客人了是不?”张海英又拿过手套递给韩以风,“村里出了命案,人家警察愿意到咱们这个偏僻的地方来调查已经算给足了面子了……如果能抓到凶手那最好不过,我也省的日夜担心了。你说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事儿了呢……”

 

韩以风知道自己母亲是个心软的主,劝了几句就出门往柴房去了。

 

这村子里的房子大都一个建筑模式,厕所在屋子的北面,柴房建在屋子的后面,单独做了个小茅屋出来。

韩以风打着手电从厨房里面经过,打开厨房后面的门出了屋子。屋子后面是块菜地,一般种一些自家会吃的蔬菜。韩以风踩着菜地中间铺上去的几块大石板——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但是石板已经被雪覆盖的完全看不见了,韩以风只能凭着印象走路。

 

手电晃动之间韩以风突然发现了一些异常。

 

这里的民风较为淳朴,一般小偷小盗的事情也少有发生,所以村民家里的柴房普遍不装门,从室内就能看见高高摞起来柴堆。但是这几天不一样了,一具尸体放在柴房里怎么说也要避避嫌。于是韩宁业找了个草席实实的罩住了门,既避免了被人看到不太好,同时也一定程度的挡住了流浪猫流浪狗的来犯。

 

但是此刻——草席被掀开了一半。

 

韩以风的脚步顿时僵在原地,一种未知的恐惧像夏日攀爬在墙壁上的爬山虎,紧紧的用藤脚抓住了他,密密实实的绿叶覆盖住整个墙面,只有黑暗笼罩。

 

山风夹杂着雪花在耳边细细的呜咽,那让耳膜略微发疼的声音犹如地狱恶鬼的悲鸣。

 

韩以风咽了咽口水,他壮着胆子将手里的手电筒往柴房里面照了照。

 

漆黑狭小的空间,堆得高高的木柴让整个空间更显得透不过气。地上了了的铺了几层床单,床单上便是那具早已丧失了呼吸的尸体。

 

尸体的脑袋偏向里侧,苍白可怖的面部并没有对着韩以风,这倒让他舒了口气。但在下一秒手电筒哐的一声砸在地上,膝盖一软几乎跪倒在雪地里。韩以风踉跄着往回跑,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吼声,他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

 

“鬼……鬼啊————”

 

掉在地上的手电筒闪了闪,发出的幽暗光芒正指柴房。层次不齐的柴堆上倒映出一个瘦高的影子,背部以一种奇怪的形状弯曲着,不似正常人应有的形状。整个肩膀仿佛蜡化了一般耷拉下来,突兀的像一颗树,树枝被截断随意丢弃在枝丫上。

 

在但真正让人惊恐的是,那道崎岖黑影的手中正拿着一把长长的尖刀,灯光勾勒下在柴堆上弯曲成恶魔的形状。




【鹿知有话说】

这一章是《雪地迷尸》的第一整章,从第二章开始就会把文章分开来发。因为……原因你们懂得,存粮不够,分割来凑。

愿诸君看文愉快。

2017.2.22,《白日空灵》开坑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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