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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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回顾】

第一案 雪地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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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案 纽扣鬼眼【未完结】结局整改ing

（1.1）（1.2）（2.1）（2.2）（3.1）（3.2）（4.1）（4.2）（5.1）（5.2）（6.1）（6.2）（7.1）（7.2）（8.1）（8.2）（9.1）（9.2）（10.1）（10.2）

  龙番市第一人民医院。

  “陆医生！”

  夜间的护士站褪去了白日里的忙绿，显露出少有的宁静来。护士在看见一片消失在转角处的衣角，放声道。

  “哎——”被叫住的男子回过头，从墙角探了个脑袋出来，“琐姐什么事儿？”

  被称作琐姐，原名叫李琐琐的护士瞬间笑了，这个年轻的男医生还不到三十，个子高高的，人也壮实，浓眉大眼的性格也放得开，幽默的很，在护士中很是得宠，“今晚不是陶博值夜班，你怎么来了？”

  “啊，是，今晚是陶老师，”陆医生点了点头，回忆了会儿排班表上今晚确实是陶毅值班，解释道，“我今晚去急诊值二线。”李琐琐口中叫“陶博”的人是大外科很有名的主任医师，因为是博士，所以同事之间都喜欢叫他陶博。

“哦，这样。”李琐琐恍然，“二线的话不急着去吧，一会儿叫上陶博，我们一起吃顿饭？”

“那怎么好意思。”陆医生立马笑开了，却是礼貌的拒绝着，“今晚一线是李院，去晚了不好，琐姐心意我领了啊，这顿饭就当我吃过了，下次请您喝奶茶！”

“李嘉茹？”

  

李琐琐有些诧异，李嘉茹算是个德修兼备的老医生了，技术不用说，那是一顶一的好，算起来也有四十多岁了，而且去年才当的副院长，照理说是不用在临床干了，可以转去幕后搞行政了。

“是啊，最近急诊特别忙，上面的都不太轮的过来，”陆医生道，“以前一晚上最多三四个急诊，现在一晚上不能停。”

“我也听说了。”另一个值夜班的年轻护士也跟着帮腔，她瞟了走廊一眼，确定没有病人走过来这才小声的说， “都说最近急诊不太平，昨晚听说来了个出车祸的，那女的从膝盖到会阴部连皮带肉全给撕没了。”

“啊——”李琐琐惊呼了一声，“那人呢？人活下来没有？”

“不知道，据说是一家三口，骑着摩托车，跟对面一辆卡车撞着了，那男的当场死亡，小孩和女的送到医院，现在还在ICU住着呢。”

“我的天……”俩护士都忍不住唏嘘，“这小孩可怎么办哟……”

陆医生没对这些发表太多意见，只是淡然道，“现在就看女的能不能救回来了。那孩子还小，才五岁多，要是不行只能联系福利院了。”

世上不幸的人太多，也只能尽我所能的去帮助。道理都懂，所以对这些事情也比较看得开。

陆医生和两名护士打过招呼，匆匆拿上东西就去了急诊。

急诊是单独建立的一栋玻璃房子，分三层，区别于门诊大楼，住院部，内科楼和外科楼。

陆医生到急诊的时候才七点多，李嘉茹到了有一阵了，推开门进去便招呼道，“李院。”

“哦——”李嘉茹在翻看一本很厚的书，她抬起头来扶了扶眼镜，看清楚来人，“小陆啊，今晚你二线？”

“嗯，是啊。”陆医生在她旁边坐下来，“李院吃过晚饭没，我来点菜一起吃？”

“吃过啦。”李嘉茹笑道，眼睛的褶子里都是笑意点点，“在家里喝了粥再来的。”

“喝粥怎么能饱？”陆医生掏出手机就要点外卖，他年纪轻，在处事上却格外圆滑，愿意吃亏的性子很是讨好，“再吃点吧，要熬到明天早上呢！”

“不了不了……”李嘉茹忙拉着他不让他点，“老太婆了都，晚上不能吃太多。”

“啊，我记得您有胃病的。”陆医生突然想起来什么，在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又拿起手机，“那更要吃点了，现在不吃晚上也要吃点儿，我给您点碗瘦肉粥，要是饿了就去护士那边微波炉里转一下直接吃。”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顾阻拦，硬是点了一份酸菜鱼米饭和一碗山药瘦肉粥，完了还打趣李嘉茹，“那我一会儿在这儿吃饭您可别嫌弃我。”

“哎——”老人家被他逗笑了。

“更不许流口水。”

“去你的，找打！”

外卖还没送来，外面就来了个挂急诊的，听进来的护士说是个孕妇，孕36周，阴道出血的。

陆医生本来想去的，李嘉茹把他给拦了下来。一是他是个男的，难保人家病人和家属介意这事儿，二来她才是一线，哪有一线闲着让二线去忙的。陆医生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坐下来继续等外卖。

他无聊中盯着李嘉茹的书发呆，无意间发现居然是胎儿畸形学。刚进医院的时候他听别人说过，李嘉茹最初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因为先天有什么疾病，还是出生就是个死胎什么的，反正是没有了，后来才生了个女儿，在美国读博。关于第一胎的事情，消息被封锁的很好。据说她的丈夫也是个医生，还是个产科医生，孩子也是他亲手接生的，但是从那以后没过几年他就主动离职了，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果然是外卖。兴冲冲的出门接了外卖，回来刚吃两口就冲进来一个实习生，他记得是跟在今晚值夜班的护士后头的。

“陆老师陆老师不好了！”

陆医生没等她把话说完了，扔了筷子就往外走，“怎么了？”

他语气平稳，丝毫不见慌乱，只是脚下的步伐跨得更大了，“来了一个喝农药自杀的！”

“救护车拉来的？”他分明没有听见救护车的声音。

“不是，”小护士跟在他后面一路小跑，急的汗都出来了，“是她、她家属开车送她来的！”

这就难怪了。

“洗胃了吗？”

“人刚送来，老师已经带她过去了！”

陆医生脚下不停，刚跨进急诊室，递了个眼神过去，其中一名护士立马迎了上来，“陆医生！农药中毒，距离喝下农药的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已经在第一次洗胃了！”

抬眼看过去，一名女子被按在床上，管子被插在她的喉咙里，他们都知道那里深达胃底。

“我来吧。”

陆医生上前接过护士手中的管子，不停的有深色的液体顺着管子流到瓶子里，直到把管子抽出来，整个过程中他一直板着张脸，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吓得整个急诊室都没有人敢说话。

他抬头看向那名病人的家属——看上去相当稚嫩的男子，“为什么喝农药？”

“就、就我们吵架，她气不过就喝了！”

“你是她男朋友？”

“是。”

“你先……”

“医生……”躺在床上的女子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是不是没事了？”她的声音很沙哑，断断续续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在场的医护人员都知道这是洗胃插胃管的缘故，显然女子也能感觉到一些。

“我要是没事，一会儿能不能先回家了。”她处了嗓子有点疼，胃里还有些难受之外也没感觉到其他不适了。

陆医生闻言皱了眉头，的确，从体征上来看，面色红润，瞳孔心跳脉搏血压都处于正常值，没有一点抢救指征。

那男子听她这么说，还劝了几句，“你喝的那是农药，你以为是雪碧呢！不管怎么说，先在医院里呆一晚上看看……”

“你傻啊！”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子打了一下胳膊，“住院不要钱么！一晚上搞七搞八的下来，一千多块钱总得要吧？你也不想想你上个星期才工作的，凑的出来吗！”

男子听了，觉得有道理，于是也犹豫了起来，抬头看向陆医生，支支吾吾的，“这、这医生你看问题大不大……我们……”

陆医生没回答他们这个问题，转而问了女子，“你喝了多少，我们好根据你喝的量计算药物用量。”

“没喝多少，”女子不满的小声嘀咕着，一边回忆了下，“大概小半瓶吧，二十毫升？”

“二十毫升肯定有。”男子接过话茬，“那一瓶有一百五十毫升呢。”

陆医生撇了撇嘴，就这样还想今晚出院，命不要了？

“我没想死，”女子眼瞅着医生黑脸，也不快活了，但始终心里没个底，语气也跟着骄纵起来，“不是说现在的农药喝不死人吗，我就想吓吓他。医生，不是我不对自己负责，而是你们医院收费太贵了！再说了，我现在又没什么事情，能不能——”

“喝的什么农药？”

女子张了张嘴，显然对面前这个医生不把她放在眼里十分震惊，瞬间就想跳下床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她男朋友立即在她肩膀上按了按，这才赌气的偏过脸去。

那男子像是知道了什么，有些疑惑的试探着问道，“我记得是百草枯，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记得是百草枯。”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刑警大队办公室里，小黑正埋头在电脑前——吃外卖，他点的一家老城区的刀削面，面汤是牛骨熬出来的，洒了香菜末，别提多香了，正嘬着呢，门口突然传来了楼上法医科某位女同志杠铃般的笑声。

“嘿嘿嘿嘿嘿嘿嘿……”

“噗——”

小黑一口面差点把自己嘬呛死，还好面宽，没从鼻孔里喷出来，顺手掏了张餐巾纸撸鼻涕，一抬头，一具女尸吊在他的办公桌前面的隔板上，“……”

李大宝，“哇！”

哇你妈个蛋！

李大宝出离的愤怒了，“你居然吃刀削面不带我！”

小黑，“你不是半个小时之前才和林队一起吃的中饭吗？”

李大宝面不改色，“因为是半个小时之前，所以快到下午茶了。”

小黑，“……”一颗屎扣死me？？你管十二点叫下午茶？？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李大宝顺走了他凑单点的酥饼，十分痛心。大宝一怒，伏尸百万，小黑敢怒不敢言，于是乎心底偷偷盘算着哪天在秦科长面前的说漏嘴那么一下下，腹黑那么一下下，心机那么一下下。

他这边小算盘打的啪啪的，李大宝在他脑袋顶上吃饼，饼烤的很酥，一口咬下去直掉屑屑，李大宝看着小黑顶着一头饼屑，毫无自觉，然后他脑袋一动，饼屑又扑簇簇的掉进了面汤里。

饼屑，“扑簇簇！扑簇簇！”

李大宝，“……”

小黑，“……”

两人对视五秒，小黑终于忍不了了，“你来到底有什么事儿……”

“哦……”李大宝把手里的最后一小块饼塞进嘴里，其中有一大片饼屑飞了出来，弹到小黑脑门上然后掉在桌子上，小黑十分庆幸不是掉在面里，显然他已经忘了先前掉的饼屑了。“我刚刚喊你你没回我，我就进来看看。”

 “……”原来先前那声“嘿嘿嘿嘿嘿嘿嘿”是在叫他吗……小黑沉痛捂脸。“所以呢……宝哥你叫我有什么事儿？”

李大宝歪着脑袋想了想，表情上确实是十分认真的，忽略她那双正在偷偷往小黑放在桌子上的抽纸进攻的话。

小黑面露难色，“……宝哥，高抬贵手！”

“哎，好说好说。”

李大宝嘴里头应着，手上拽纸的速度可不含糊，不过眨眼的功夫一包纸就下去了三分之一。

“宝哥！求您了！有事儿说事儿，别难为抽纸！”

李大宝攥着厚厚一摞纸，假装羞赧，“其实我就是，上、上厕所没带纸。”

小黑，“……”

所以呢？

他什么时候成厕所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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